用之得当则奇妙无穷,错解经旨恐伤人性命

《伤寒论》是医圣张仲景的经典著作,确立了六经辨证体系,全书载方113首,用药精炼,配伍严谨,历代医家反复应用,效验卓著,被后世誉之为“众方之祖”,尊之为“经方”。经方有奇效毋庸置疑,但是临床上很多人往往不得要领,效果差强人意,其实就是不会用!用经方如抽丝剥茧,胆大心细审察病机,千变万化灵活应用,用之得当则奇妙无穷,错解经旨恐伤人性命!

01大青龙汤

我们学校有一位老前辈,在好些年前就跟我说,你是讲《伤寒论》的,讲《伤寒论》大青龙汤证的时候,一定要提醒大家,只要出了一次汗,就不要再给他用大青龙汤了。

他说他年轻的时候在南方行医,他的一个远房亲戚,发烧、身痛、胸闷、烦躁,请他去看病,他觉得这是一个典型的大青龙汤证,就开了一副大青龙汤,而且特别告诉他,吃后出了汗就不要再吃了。

上午看的病,中午出诊回来路过那个亲戚家的门口,看到那个亲戚坐着藤椅,在房子外面乘凉,“你的药真好,出了一大身汗,现在胸也不怎么闷了,心也不那么烦了,好像也不怎么发烧了,你放心吧。”

“那你就不要再吃第二次了。”

“我已经把药渣倒掉了。”

这是正午的事,到了半夜的时候,这个医生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。开门一看,是那个病人的妻子,惊慌地要医生快去看看。“他到了晚上又有点发烧、心烦。特别可惜把那个药倒掉了,他非让我照方再抓一副。回去煮好吃了,就大汗淋漓不止,现在手脚也凉了,眼睛也不睁了,话也不能说了,你快去看看。”我们这位年轻的大夫,心里知道大事不好。

那时候大概是30年代,输液的技术传入中国没多久,他自己还不会,他的一个朋友是学西医的,会输液,就赶快把那个朋友半夜叫起来,两人一起带着输液瓶子,到病人家里。到那里一看,脉已经摸不到了,想输液,血管也全瘪了。亡阴脱水啊,血压下降,液体就没输进去。那个时候也不知道静脉血管切开这个技术,病人就这样死掉了。

我们这位老前辈就以这个例子告诉我,真正的大青龙汤证,吃一次,汗出了,即使病情有所反复,也不要再用大青龙汤。

02瓜蒂散

有一年我到一个地方去的时候,这个哥哥是个农村医生,他给我讲他非常懊悔的一件事情。他弟弟是一个 12 岁的男孩子,有癫痫,这是个农村的男孩。

他的癫痫怎么治疗呢?当地邻村有一个老中医专治癫痫,他妈妈知道这个消息,就到邻村找这个老中医去买药,这个老中医药卖得很贵,就一小包研末的药。回来之后就给她儿子吃,吃了之后这个孩子就剧烈的呕吐,吐了大量粘液,包括胃的内泌物。好了,三个月癫痫不发作,三个月以后,癫痫又发作了,大发作。再买个这药,同样吃完了就吐。吃完了又是有三个月没有发作,第三次还是得买药。

她妈妈就给她大儿子说:“你看看你的弟弟吃了这老头儿的药,每次吃完马上就吐,吐出来之后,能管三个月。他吃完了就吐出来,药吸收得太少了,只管三个月。如果让这个药在胃里多呆一会儿,多吸收一点,能不能管得更长时间啊,药又这么贵。”

她大儿子说:“要是这样的话,我可以想个办法,可以先给他打一针爱茂尔。”大家知道爱茂尔有镇吐的作用。第三次买回来药之后,他哥哥提前半个小时给弟弟打了一针止吐药。他弟弟吃完这个药之后,欲吐不得吐,辗转反侧,坐卧不宁,过了一会儿就出现了冷汗直出,呼吸急促,面色苍白。他妈妈和他哥哥一看,唉哟,大事不好。非常偏僻的农村,根本没有汽车,拉着个小平车,就往城里拉,走到半路,这孩子就死了。为什么?瓜蒂的毒素中毒,呼吸麻痹,呼吸停止了。

他问我这是为什么?他怀疑这老大夫用了什么毒药。我想他用了催吐的药,催吐的药除了瓜蒂散没有别的,用催吐的方法就是因势利导,就是让他吐,这个药不能吸收,就是让它刺激胃粘膜,通过胃粘膜分泌大量的粘液,把体内的毒素、病理产物排泄出体外。吸收了之后就会导致中毒的。

中医是个很仁慈的医学,它都是给邪气出路的。病在体表的话,用发汗的方法,把在体表的这些毒素、代谢产物通过汗排出体外。使邪气排出体外的时候,人们要付出些津液。汗不是津液所化吗,毒热、毒素在体内的时候,通过通大便的方式来排出体外,湿热在体内的时候通过利尿的方式,通过泌尿系统把毒邪排出体外,这都是给邪气出路的方法。而有形的邪气或者毒邪在上焦的时候,我们就通过胃粘膜的分泌,通过刺激胃粘膜让它分泌大量的粘液,然后把体内的毒素排出体外。这都叫给出路的政策。

我对这个农村医生说,“你呀,本来是催吐,是给邪气以出路,你先打了针爱茂尔来镇吐,所以闭门留寇,导致了瓜蒂毒素吸收中毒,导致了呼吸的麻痹。这个教训我们是应当汲取的。”

03小柴胡汤和小陷胸汤

七十年代初,我们有些老师在河北东北部的一个城市办当地的西医学习中医班。当地有个工厂发生了火灾,火在燃烧的过程中,许多有毒的化学物质弥漫在空气中。这个工厂的工人和救火人员60多个,吸入这种有毒物质,出现了中毒症状。这种有毒的物质很厉害,出现了呼吸道肺水肿、呼吸道粘膜水肿,食道粘膜、胃粘膜水肿,发烧。严重的病人昏迷,胸闷、胸痛、憋气。

天津、唐山地区的大医院、北京协和医院的西医大夫,都到那儿去集中抢救。他们非常清楚是什么毒物引起的中毒。但是这种毒物没有特效解毒药,只好对证治疗,呼吸困难的就给氧,呕吐不能吃饭的就输液。对证治疗了两三天,所有的病人发热不退,胸闷、胸痛、憋气没得到缓解。

后来他们听说,北京中医学院有中医老师在这里给西学中班讲课,就开了一辆非常破的吉普车去找我们。路上他们就介绍这次工厂失火,是一种什么什么毒物,很长的化学名字,中医书上没有记载。这种毒用什么中药来解毒,我也没听说过。我心想“这怎么办?给他们喝点甘草水,绿豆汤?这还不让人家西医抢救的专家们笑话:原来你们中医大夫,就用这种方法来解毒啊。”

刘渡舟老师坐在旁边一言不发。

这个工厂是一个保密工厂,所以它的病人都没有向远处医院转,也许来不及转,几乎所有病人就在当地抢救。搭了个大大的棚子,我们看了三、四个病人,症状都是一样的。

刘老师在我耳边说了两句话:“呕而发热者,小柴胡汤主之。正在心下,按之则痛,小陷胸汤主之”。

我一下子就明白了。老师不就是提示用小柴胡汤和小陷胸汤合起来治疗吗?马上就开方:柴胡2000 克,为什么呀,60 个病人,2000 克并不多吧,黄芩 1000 克,底下就是小柴胡汤和小陷胸汤的合方。

拿民工做饭的大铁锅煮药。煮好之后,清醒的人都拿大碗灌,不清醒的人,就拿大的注射器往胃管里灌。

轻的病人,当天呕吐停止了,发烧退了;昏迷最重的病人,第四天早晨清醒了,给我印象极其深刻。那个小伙子就在火灾的中心,所以他中毒最厉害。

干净利索的抢救完这批病人,那个西医的负责人问我:“你们中医看病有咒语,还是有口诀呀?那天开方的时候,那个刘老师在你耳边口中念念有词,你们也没有进行更多的商量,你就把药写下来了,他口里念的什么呀?”

“啊哈!他念得是《伤寒论》。”

“你能不能给我再念两遍?”

“‘呕而发热者,小柴胡汤主之’、‘正在心下,按之则痛,小陷胸汤主之。’”

他说,“你给我写下来,这怎么能够体现这两个方子能够治疗这种化学毒物的中毒呢?”

我说:“这方儿不能,但因为病人都有发热、呕吐;胸脘的疼痛而且有压痛;正在心下,按之则痛;而且他们的舌苔是黄厚而腻的,舌质是红的,所以这是个痰热阻滞胸中,阻滞胸脘的症状。”

“中医老说我们西医大夫是头痛医头,脚痛医脚,对证治疗,你看你们不也是对着几个症状吗?”

我说:“是啊,我们中医有时候也是对证治疗。”所以我们不要笑西医头痛医头,脚痛医脚。

这个事情过去好些年,那个中毒最重、昏迷时间最长的、在火灾中心的那位小伙子,几乎每年的春节都去北京看刘老师,说刘老是他的再生父母。

04栀子豉汤

三十年前,我在东直门医院做住院医生。我总觉着自己开的方子疗效不好,就向领导申请,自己不看病,给老大夫们抄方。所以那个时候,东直门医院的老前辈,我都给他们抄过方。

有一天我给宋耀志老师抄方。来了一个过敏性哮喘的病人。他的哮喘每年五一节开始发作,国庆节结束就好。冬天不发作,夏天发作。五一到十一这段急性发作期,就用一些西医西药来控制。也用中药,也可以控制急性发作,但始终不能除根。所以这样反复发作大概有两、三年的历史。

宋老问:“这个病怎么得的?”

原来这小伙子是通县农民,三年前五一劳动节游行的时候。一大早,从通县步行到天安门广场。大概头天晚上十一点就开始集合,零点就开始走,走到天安门广场的时候,他又热又累又渴。那时候五一节北京是很热的。一到大游行的时候,长安街两侧和天安门广场就临时装许多自来水管子。

这年轻人又热又累又渴,就咕咚咕咚地喝了很多自来水管里的凉水还吃了自带的凉油饼。结果,游行没有结束他就开始喘了。从那以后,每年五一节开始喘,喘到国庆节为止。

宋老问完病情之后,看了舌象和脉象,给他开了个方,三个药:栀子15 克,焦山栀15 克,淡豆豉15 克。

病人拿到这个方子之后说:“大夫,我在你们医院看了两三年病了,从来没有大夫给我开这么少的药,这行吗?我可喘得很厉害。”

宋老说话从来不过头,说:“你去试试吧,你去试试吧。”

开了七付。

病人去了。我却心生疑惑:“宋老,栀子豉汤在《伤寒论》里是治疗热扰胸膈证的,它是治疗心烦的,这两个药它不治喘。”

宋老未置可否。

一周后,病人来了:“大夫,吃了您这个药呢,喘还是喘,但是,我觉着心里痛快了。

他之前没说心烦,只说胸闷憋气。“我觉得心里痛快一点了,好像憋气程度比较轻了,而且喘的程度也轻了,过去我每次喘都要喷药,现在可以不喷,忍一会儿就过去了。”

连吃两周后这个病人不再来了。到底效果怎么样,我也不清楚。

大概又隔了两年左右,我在医院走廊里碰见了这个人,我对他印象深刻,因为用三个药来治喘让我觉得好奇。“你不是那年喘的那个人吗,你的喘怎么样了?”

“我的喘好了。”

我说:“谁给你治好的?”

“就是那个宋老师,就那七包茶叶。我后来没再找你们看,觉着吃这个药很好,就没再进城,在我们当地抄方,就是这个方子,我前前后后吃了两个半月,从此就不再喘了。你看今年又过了一个夏天,我还是没有喘。”

我得到这个消息后找到宋老,“宋老,记得咱们俩两年前看的那个哮喘病人吗?若是我,绝对用许多宣肺平喘的药,您用栀子豉汤治好了哮喘,怎么就用一个栀子和豆豉来清宣胸中的郁热呀?”

宋老说:“栀子豉汤确实没有治喘的记载,可是,栀子豉汤治疗什么呢,它是治疗郁热留扰胸膈的。郁热留扰胸膈如果可以热扰心神产生心烦,那么郁热扰肺就可以生成喘,对吧?那个病人是怎么造成这个病?他原来不喘,可走得又热又累又渴的时候喝了大量的凉水,吃了大量的冷食,就把热郁在胸膈了,不过他表现不是烦而是喘。我们要想清除胸膈中的郁热,宣泄只能用栀子豉汤。”

你看,这就是抓病因用方。这些思路从哪来的?从《伤寒论》啊!

05白虎加人参汤

有一段时间,我和一个老大夫在对面桌上班。有一天就看见对面那个老先生给病人开了白虎加人参汤,并和六味地黄丸合方。我一看老师用了白虎加人参汤,我想他肯定有四大症状吧。我就问病人:“你发烧吗?”

这个病人莫名其妙:“我不发烧”。

“你出汗吗?”

“我不出汗”,脉也不洪大。

“你口渴吗?”

他说“我是糖尿病,我有点口渴。”

病人拿着老师的方子走了以后,我就问老师,“四大缺三大,何以用白虎?”

老师就愣住了,“什么四大缺三大?”

我说:“咱们用白虎加人参汤,不是要四大症状都具备才能用吗,他只有一个口渴您怎么给他用呀?”

“我用它是因为这个病人具有胃热而津气两伤的临床表现,他没有力量,他喝那么多的水,所以我没有观察他的四大症状是不是都具备,我是抓病机用方。”

老师给这个人用这方子,几乎每次来都不怎么换药,吃了两三个月以后,这个人把所有的其它的降糖药都停了,血糖正常了,尿糖阴性了。

我说:“老师我跟您学了一招儿”

他说:“学了什么?”

我说:“用白虎加人参汤和六味地黄丸治疗糖尿病。”

老师很严肃地说:“我没有这么教你。”我心想这个老师真保守呀。

过了些日子,我看到了日本的一个报道,就是用糖尿病动物模型,用白虎加人参汤按照原来的药物组成,对糖尿病的动物模型有很好的降血糖效果,我就拿这个报道给老师看。

我说:“老师,您怎么说您不是用白虎加人参汤治疗糖尿病呀,你看日本都做了动物实验了,白虎加人参汤就是可以治疗糖尿病。”老师摇摇头:“我没有这么教你。”

又过了几天,叫完号之后,我觉得进来的不是一个人,回头一看,吓一跳,一个特别消瘦的病人,两人搀着她,慢慢地走进来了。我之所以吓一跳的原因,这个病人两眼沉陷,鼻骨高耸,嘴唇菲薄,露着两排白白的牙,两个腮帮子的肉全没有了。最让我可怕的是,她不是那种苍白的面色,苍白的面色咱们知道是重病,她那面色像古铜色一样。所以我的感觉是,我们解剖室的那个东西站起来了。所以我当时就想站起来,有点毛骨悚然,可是我又坐下了,我是大夫呀,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呢,我又坐下了,她坐在我旁边。

我说:“你怎么不舒服?嘴唇都是薄薄的,都干裂了。”

“我渴”第一句话。

旁边那个人提着那么大个暖壶,我没有见过那么大的暖壶,给她倒了一杯子水,咕咚咕咚喝完了,我还没有来得及问第二句。

“我渴。”你看,主诉就是渴。我那个时候的知识,三十年前吧,我就想到糖尿病。

我说:“你尿糖是阳性还是阴性,血糖怎么样?”

“我不是糖尿病,你看,我查过了,我不是糖尿病。”

我说:“那你查过内分泌吗?”

“我不是尿崩证,我刚从反帝医院来。”反帝医院是文化大革命中给协和医院取的名字。协和的名字不是美国给取的吗,文化大革命中你们不知道协和医院叫反帝医院。她意识清楚得很。

我说:“那你是什么病呀?”

她说:“反帝医院说我是神经性多尿证,让我不喝就行了。”说着她眼圈就红了,但是流不下眼泪,伸出舌头来也光红无苔,而且舌面是光光的。

我说:“那你这个病怎么得的?”

“哎,别提了,去年我们那个地方把所有的机关干部都调到一个地方,垒一个大坝,要修一个水库,满山遍野都是人,我是个女同志,平常在机关就喜欢喝水,没有想到我们到那儿之后,带去的水全喝光了,后勤跟不上,根本没有别的地方有水喝,我就忍这个渴,又憋了一泡尿。满山遍野都是人,又没有厕所,男同志转过身就可以,我实在不好意思,我就忍着渴,憋着尿。回到家里我不知道先喝水好还是先撒尿好,我端着杯子就上茅房,上边喝下边撒,一边喝一边撒,我就完全离不开那个地方。”

我想我们完全可以想像得到这种状况下这个人是什么样子。这一夜就一点儿也没有睡觉,一边喝水,一边撒尿。从此以后,饭就吃不下去了,就靠喝水活着,体重就由164 斤,找我看病的时候剩下70 斤了,你想想她消瘦到什么地步。

这么重的一个病,我想到了白虎加人参汤,可是那个动物实验呢,白虎加人参汤能够降血糖,降动物血糖。我想人家血糖本来正常,吃完这个方子血糖低了怎么办?这个时候,我就向我对面的老大夫求救。对面老师早就看出来我开不出方子来了,老师毕竟是老师,他已经在那儿写药了,写完我一看,白虎加人参汤,再加桑螵蛸、益智仁,再加麦冬和五味子。这不就是白虎加人参汤、生脉饮,还有桑螵蛸、益智仁,缩泉丸那两个药嘛。

我开不出方,老师开出来了,我当然很恭敬的把老师的方子给病人了,我说,“你看我们的老大夫给您开的方子,你吃吃这个方子吧。”

病人下楼之后,我就问对面那个老大夫:“老师呀,动物实验说白虎加人参汤能够降血糖,这个病人已经这么瘦了,不会使她血糖降低吧?”

又是瞪了我一眼:“你是中医大夫还是西医大夫?”

我听出来老师对我说的话不满意,可是我又不敢多说。我自个沉不住气,下楼了,我们的药房在一楼,我看病人在凳子上坐着,她那些家属在排队买药,我就坐在病人旁边,嘱咐她口袋时常预备几块糖,吃了药,若有心慌心跳,有出冷汗的时候,就拿出块糖吃。

她说:“大夫我口特别渴,可从来不想吃糖。”但我坚持,她还真听我的话,买了几块水果糖,那个时候只有水果糖,她揣在兜里。

七天以后,病人来了,还是那两人陪着,往那儿一坐,那天老大夫没在。她说:“大夫呀,我在我们那个地方,大概吃药吃了两麻袋了也忍不住渴,现在吃了你们这个药之后,能够忍20 分钟不喝水,对我来说这就是进步。”

我说:“有效的话,那我们再继续吃吧,”我就原文照抄,“你这一个星期,有没有出现心慌心跳、出冷汗、手脚发颤的现象?”

她突然想起来我那天说过这个话:“从来没有”。这个病人,就这样在北京住了三个月,基本上就这方子,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,中间偶尔有感冒的时候,我稍稍的给她调调方,后来陪着她的人走了,这个人的面色逐渐转得红润,舌逐渐有点苔,饭量逐渐增多了,喝水也逐渐减少了,她非常高兴就走了。

等后来我们那位老大夫再来的时候,我告诉她,我说那个病人不是糖尿病,我们用白虎加人参汤治好了。他说:“我从来没有告诉你白虎加人参汤可以治糖尿病,我之所以可以用于那个神经性多尿证,之所以可以用于糖尿病,是因为病人有胃热而津气两伤的病机。”这个时候,我才明白,老师为什么不说他教我用白虎加人参汤治疗糖尿病。所以我们应当注意,在临床上用方的时候要抓病机,以中医辨证论治的思路来用经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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