读古医书与临证的关系
张仲景的《伤寒论》是在他宗族之人死于伤寒者过半之后创作的。这部著作不仅是对伤寒病的深入探讨,更是对家族命运的深刻反思。在那个时代,医疗条件落后,人们对疾病的认识有限,张仲景凭借自己的医学才华和深厚的人文关怀,将家族的不幸化为医学经典的诞生。
李东垣的《脾胃论》则是在金元“离乱”之际写成的。面对社会的动荡不安,李东垣深知生命的脆弱和健康的重要。他强调脾胃在人体中的核心地位,认为脾胃的健康是维持生命活动的基础。在战乱频仍的年代,这样的观点无疑具有很强的现实意义和指导价值。
叶天士的《温热论》则写于清代“承平”之时。在那个相对和平的时代,叶天士对温热病的深入研究,不仅是对医学的贡献,更是对时代发展的敏锐洞察。他看到了温热病在和平时期可能带来的威胁,并提出了相应的防治策略。
如果不了解这些著作的写作背景,仅凭主观臆断去评价,很容易陷入唯心主义的误区。比如,如果没有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,就可能责备张仲景忽略了温热病的研究,认为李东垣只关注内伤疾病,而叶天士违背了古典著作。实际上,这些著作都是基于当时的社会背景和医学发展状况而写成的,具有很强的现实意义和历史价值。
同时,语言文字学也有其时代性。如果我们用现代的语言文字习惯去解读古人的文章,很可能会误解其真意。因此,读古书时应该了解其时代背景,包括当时的文物制度以及语言的演变。只有这样,我们才能真正理解古人的思想和著作。
对于古代遗留下来的东西,我们应以历史唯物主义的观点去分析它、认识它。只有这样,我们才能明白古人是在何种情况下写成这些著作的。如果用现代的眼光去衡量古代的事物,往往会对其有所误解或过于苛责古人。因为这些古代著作都是不同时代的社会产物,都有其历史局限性。因此,我们应客观地看待它们的历史价值和文化意义。
例如张仲景的《金匮要略》痰饮咳嗽篇中的“痰饮”二字,其意义并非只是指稠痰或饮液。如果仅以现代语言文字的观点去理解,就会失去该词的历史真意。因此,我们在读古书时需要讲求语言文字的历史背景和文化内涵,以免产生误解或无法通晓其真意。
读书宁涩勿滑
学习是一项持久且艰巨的任务,要求我们以踏实的态度和坚韧的毅力去应对。尤其是读书,它不仅仅是一种获取知识的方式,更是一种对自我的磨练和提升。对于读书,我主张“宁涩勿滑”的原则。
首先,我们要扎实地用功,对古代的经典著作,不能只是匆匆一瞥,而应该一字一句地深入研读。当遇到不懂的地方,不要轻易地放过,而是应该向师友请教,查阅字典和词典,确保自己真正理解并掌握每一个知识点。这样的过程虽然初期看起来有些晦涩难懂,但随着时间的推移,积累的知识会越来越多,由少到多,由浅入深,最终会达到质的飞跃。
其次,读书时不能只是顺口读过,不求甚解。这样的读书方式看似轻松,实际上却是一种自欺欺人的行为。因为这样读书,表面上看似学到了很多,但实际上并没有真正理解书中的内容。因此,我们应该避免这种不求甚解的学习态度,而要真正地理解每一个知识点。
此外,学习中不能浅尝辄止。有些人可能会因为某个知识点看起来简单而认为自己已经掌握了,但实际上这只是表面的印象。真正的学问是需要深入研究和探索的,不能只是停留在表面。因此,我们应该时刻保持谦虚和敬畏的态度,不断深入学习,不断挑战自己的认知边界。
总之,认真读书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。它需要我们付出大量的时间和精力,需要我们不断地思考和探索。但是只有这样,我们才能真正地掌握知识,真正地提升自己。因此,让我们坚持“宁涩勿滑”的原则,踏实认真地读书学习吧!
医术之精,在于入细。在临床实践中,我曾遇到一些病情复杂、病势严重的患者。面对这些患者,我曾试图施展自己的医术,然而治疗效果却不尽如人意,甚至有时起到了反作用,使患者的病情更加恶化。这让我深感苦闷,同时也让我对自己的医术产生了怀疑。
然而,在与一些经验丰富的老前辈或朋友的交流中,我见识到了他们对待重症或复杂病症时的从容不迫、有条不紊。他们对于每一味药的加减、每一剂量的增减都十分谨慎,绝不草率行事。最终,他们能够治愈那些看似无望的疾病,为病人带来新生。我曾向他们请教其中的诀窍,他们告诉我,医术要精,就必须“入细”,只有深入到每一个细节,才能够处理好重症和复杂病症。
我恍然大悟,开始反思自己的医术。我意识到,我之前读书时只是略懂大意,没有深入到每一个细节,因此在面对重症和复杂病症时才会手足无措。于是,我开始致力于深入研究医书,尤其是那些古人的医案和经验总结。我发现,真正的“入细”并非轻描淡写,更不是琐碎繁杂。轻描淡写会使医术显得单薄无力;琐碎繁杂则会使医术失去重点。真正的“入细”需要严谨的法度和有组织的思维。
以方剂的配伍为例,《伤寒论》中提到:“汗出而喘,无大热者,可与麻黄杏仁甘草石膏汤”。这个方剂中,麻黄与石膏的配伍就非常精妙。麻黄辛温发散,而石膏辛寒清热,寒温相制,使麻黄发挥透表作用而不助热,同时辛温与辛寒相得益彰,具有透表清肺的作用。这种配伍方式充分体现了“入细”的思维。
再如《世医得效方》中的玉屏风散,黄芪与防风的配伍也堪称经典。黄芪补三焦、实卫气,为补剂中的风药;防风通达周身,为风药中的润剂。黄芪与防风相伍,一润一燥,相得益彰。这种配伍方式既增强了黄芪的固表作用,又不至于助长邪气,同时也避免了防风辛燥伤津的副作用。这种严谨的配伍方式充分体现了“入细”的原则。
在深入研究中,我意识到“入细”并非一蹴而就的过程。它需要不断的学习、实践和反思。只有通过不断地积累经验、深入思考、反复实践,才能够真正掌握“入细”的诀窍。而这也正是我作为一名医者所追求的目标:以高超的医术为患者带来健康与希望。
清代温热家药法之精细,实为前人所不及。仅举两例,便可略见一斑。在《温热经纬·陈平伯外感温病篇》中,描述了风温证的症状:“身灼热,口大渴,咳嗽烦闷,谵语如梦语,脉弦数,干呕者。”针对此症状,陈平伯开出了羚羊角、川贝、连翘、麦冬、石斛、青蒿、知母、花粉等药,旨在泄热和阴。王士雄按云:“嗽且闷,麦冬来可即授,嫌其滋也。以为大渴耶?已有知母、花粉,足胜其任矣。木火上冲而干呕,则青蒿虽清少阳而嫌乎升矣。宜去此二味,加以栀子、竹茹、枇杷叶则妙矣。”此处的分析,十分精妙细微,提醒人们在用药时需要考虑到各种药物的相互作用与功效,以及如何根据病情调整药方。
在《温热经纬·薛生白湿热病篇》第二十条中,描述了湿热证的症状:“数日后,汗出热不除,或痉,忽头痛不止者。”薛生白提出营液大亏,厥阴风火上升的病机,并开出了羚羊角、蔓荆子、钩藤、玄参、生地、女贞子等药物。王士雄按:“吴本无女贞,有白芍。”杨照藜云:“白芍不如女贞。”王又云:“蔓剂不若以菊花、桑叶易之。”杨云:“蔓荆最无谓,所易甚佳。”江曰桢按:“枸杞子亦可用,不嫌其腻。”诸家均按病情证候推敲药味,使之与病机合拍。这种入细之处,实为后学法程。
通过以上两个例子,我们可以看到清代温热家药法的精细之处。他们对病情的把握十分到位,对药物的理解也十分深入。这种对病情与药物的细致分析,使得他们在开药方时能够更加精准地针对病情,从而达到最佳的治疗效果。这种对药物的深入研究和精准把握,无疑为后学提供了宝贵的经验和方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