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医揭秘人体热的动态平衡
人体在正常状态下,产热和散热维持着一种动态平衡。然而,当一个人出现发热症状时,这种平衡被打破,产热大于散热。这可能是由于多种原因导致的,如产热过多、散热过少或者两者兼而有之。
为了解决产热过多的问题,我们可以采取一些简单的措施。首先,减少摄入高热量食物可以有效降低产热。此外,一些寒凉性质的药物也可以抑制身体内部的热量产生。然而,这些方法虽然可以降低产热,却无法解决散热问题。
恢复人体正常散热是更为复杂和艰巨的任务。在大多数情况下,发热并不是因为产热过多,而是因为散热出现了问题。因此,解决散热问题是治疗发热的关键。为了达到这个目标,许多医学家经过长时间的研究和实践,探索出了许多方法和药物。
然而,即使解决了产热过多的问题,如果散热问题仍未解决,体温仍然无法恢复平衡。这是因为产热和散热之间存在着相互依存的关系,抑制产热可能会破坏散热机制,导致体温无法恢复正常。
为什么会出现散热障碍呢?这涉及到外因、内因和兼内外因等多方面的因素。现代科学已经证实,外部的温度和湿度都会对人体散热和排汗产生影响,而排汗是散热的一种方式。古人认为外界六气会影响人体的气机运行,从而导致发热,这种观点是非常智慧且科学的。气行则热行,气透则热透,这说明气机运行异常是导致发热的重要因素之一。
人体气血阴阳的状态与各种病理产物之间互相影响,导致气行异常。如果人体内部气机已经失畅,再受到外部因素的困扰,或者外部受阻的情况下又叠加内困,就会形成恶性循环。
治疗发热需要解决的核心问题就是散热与产热之间的平衡。抑制产热或恢复散热,或者两者兼顾,都是治疗发热的方法。然而,相对于抑制产热,恢复散热更为重要。要恢复散热,需要先弄清楚散热异常的病机。气行则热行,气透则热透,散热异常的病机在于气机运行异常,这涉及到正气与病理产物两方面的因素。因此,恢复气行是恢复散热的关键。
在治疗过程中,我们需要注意避免破坏人体的散热机制。单纯的抑制产热可能会破坏散热机制,因此需要综合考虑各种因素,采取合适的治疗方法。
在中医的经典著作《伤寒论》中,白虎汤被用于散热已完全不受障碍,而同时热势暴出的情况。这显示了白虎汤在处理急性热病中的重要地位。到了金元时期,李东垣强调了正确使用白虎汤的重要性。他警告说,如果不善用白虎汤,可能会导致气机外达受阻,甚至酿成死症。例如,在《低估》篇中,李东垣成功地救治了因误用白虎汤而出现病情恶化的病人。他的治疗方法首先是恢复病人的散热功能,等到热势重新向外发散,再针对性地予以正确治疗。
明末清初的喻嘉言在《寓意草》中进一步发展了白虎汤的运用理论。他强调,为了不抑制气机的运行,白虎汤的剂量应该适中,服药应该频繁。他主张“昼夜频进”、“浸灌”,这样才能达到“邪热以渐而解,元气以渐而生”的效果。这种用药方法旨在保持气机的流畅,从而维持散热功能的正常运作。
到了清代,吴鞠通在《温病条辨》中对白虎汤的运用提出了四大禁令,以示其谨慎态度。他认为,只有在气机已经畅达于外的情况下,才能使用白虎汤。这是为了防止因用药不当而破坏了散热过程。
现代的赵绍琴对白虎汤的运用给予了更为具体的指导。他提出了两大方案:一是按照喻嘉言的方法,小剂量频服,一旦热退即停止用药;二是佐以适量能透热于卫分的药物,以帮助气机外达,避免其受到抑制。
“越用寒凉越清不了热”这句谚语深刻地揭示了一个道理。过度的寒凉药物使用会严重破坏人体的“散热”功能,即气机的正常运行。而散热完全依赖于气的运行以透热。如果气机被折断、捆缚或败坏,那么正常的散热就无法恢复。因此,对于白虎汤的使用,我们必须谨慎,既要考虑其清热效果,也要关注其对气机的影响,以免造成不必要的伤害。
当然,寒凉药并非完全不可用。在某些情况下,如热势暴盛且气机无闭象,散热无障碍,寒凉药是必要的。但使用时需谨慎,根据病人的具体情况,采用合适的手法,以免破坏散热。若需引导邪气下降泄出,以解除气机阻滞,恢复气机运行和散热,寒凉药可起到辅助降泄的作用。另外,当恢复散热的手法可能损害正气,特别是阴分,而正气受损会进一步影响散热时,应兼顾清热与护正。
“阳加之于阴,为之汗”,这句古语揭示了汗出的机理,同样适用于人体其他散热形式。若阴分受损,无道路、载体和物质,气机如何运行,散热又如何实现?“破寒”的关键在于区分病因、感受症状与病机的差异,“破热”则在于重建产热与散热的平衡。治疗的目的并非单纯消除热量,而是重新获得产热与散热的平衡。
在抑制产热时,应避免破坏散热;在散热时,既要选用符合病人特点的开闭手法,也要注意用药不损害正气之气血阴阳,以免散热效果不佳甚至加重病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