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医临证须明辨标本阴阳
标本阴阳理论,作为中医学的核心概念之一,对针灸与药物治疗的指导原则具有深远影响。标本,这一对紧密相连的概念,正如阴阳一样,其存在和定义离不开彼此的映衬和对比。这种相互依存的关系,在自然界中表现为对立统一的两个事物,如日月、寒暑;在人体内部,则体现为互相协调的两种组织或功能,如脏腑、气血。在思维层面,标本同样可用于描述那些既相互关联又相互对立的概念。
标本理论的应用范围极广,凡属可以用阴阳范畴来概括的事物,大多也可通过标本范畴来深入阐述。然而,在医学领域,标本理论与阴阳理论的运用又各具特色,相互补充。在针灸治疗中,标本理论强调先治其标,后治其本,即在处理疾病症状的同时,注重调整身体的根本状况,以达到标本兼治的效果。而在药物治疗中,标本理论则更加注重根据病情的标本缓急来制定治疗方案,既解决当前的主要症状,又考虑疾病的根本原因,从而达到根治疾病的目的。
综上所述,标本阴阳理论在针灸和药物治疗中发挥着不可或缺的指导作用。它要求医者在治疗过程中,既要关注疾病的表面现象,更要深入挖掘其内在本质,以实现全面而有效的治疗。
标本理论,作为中医学的重要理论之一,其适用性极为广泛,深入探讨其内涵与应用,可谓博大精深。首先,标本这一概念并非固定不变,而是相对的、多层次的。以六气为例,风寒暑湿燥火热这六种气候变化,在中医理论中,被视为标象,而与之对应的三阴三阳则为本源。同样地,在经脉学说中,经脉起始之处被视为本,而经脉所过之处则为标。至于正邪之辨,正气为生命的根本,邪气则为致病之源,正气为本,邪气为标。此外,在疾病的发生发展过程中,病因与症状、病位内外、先后发病等,均存在标本关系,需辩证看待。
再者,标本理论在指导治疗方面发挥着举足轻重的作用。根据病情的不同,治疗策略也需灵活变通。如遇到病中满及大小便不通等紧急情况,为缓解患者痛苦,需先治其标,待标症缓解后再治其本。然而,在大多数情况下,治疗应遵循“先治其本,后治其标”的原则,以正本清源,达到根治疾病的目的。当标本俱急时,即病情严重且标本均需紧急处理时,则需标本兼治,以兼顾病情之紧急。
综上所述,标本理论不仅是一个相对的概念,广泛应用于中医各个领域,更是指导治疗的重要法则。通过灵活运用标本理论,医者可以针对不同病情制定个性化的治疗方案,以达到治愈疾病、恢复健康的目的。
王好古在《内经》标本理论的基础上,从临床治疗学上进行了
阐发。
(1)总则:凡治病者,务必首先深入探究其根本病因。此乃医者治病之基本法则,亦是医术之精髓所在。在多数情况之下,治本成为医疗实践中不可或缺的核心原则。只有当我们准确把握疾病的本质,才能洞察其发病机理,从而制定出针对性的治疗方案。即便患者症状繁多,只要我们能洞察其本质,便可采用一种核心方法,实现整体治疗的效果。
反之,若医者未能深入剖析疾病的根本,仅凭表面症状施治,则邪气必将滋生蔓延,病情亦将愈发严重,甚至可能导致难以挽回的后果。因此,治标之法,虽能暂时缓解病情,但终究只是权宜之计,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。
在《素问●标本病传论》中,古人曾明确指出:“中满者治其标”,“大小不利治其标”。此言非空,实乃医者治病之经验总结。中满之症,先治其标,意在使胃气得以顺行,药食得以进,从而为治本创造有利条件。大小不利之症,先治其标,则是为了通利膀胱,使水液得以顺布,从而缓解病情。由此可见,治标之法虽非治本之道,但亦是治疗过程中的重要环节,其目的在于为治本创造更好的条件。
然而,我们必须明确,治标只是手段,治本才是根本目的。医者应以治本为核心,以治标为辅助,方能实现疾病的彻底治愈。
(2)分则:实则泻其子,此理论如同深邃的溪流,源远流长,本而标之,寓意着治病需先追溯其根源,再针对表象进行施治。先治其本,即从根本上消除疾病的根源,后治其标,则是对疾病表象的针对性处理。如此方能真正达到标本兼治的效果。
在针灸治疗方面,泻子之法有两种解释。一者,泻本经五输穴中属子的穴位,如同疏导堵塞的河道,使气血畅通无阻。如肝受火邪,当泻行间穴,以泻肝火,平衡阴阳。二者,泻属于本脏经脉上五输穴中属子的穴位,犹如斩断病邪的根源,彻底消除病患。同例肝受火邪,又当泻少府穴,以泻心经之火,从而达到治疗肝病的目的。
在药物治疗方面,泻心火药为君,如黄连等苦寒之品,用以清泻心火;再用人肝经药为引经,如白芍药等,引导药物直达病所,共奏泻火疏肝之功。
虚则补其母,这是针对由母脏导致子脏发病的治法。母脏病为本,子脏病为标,为不足之虚邪,当补母脏以治其本。如肝受水邪,即肾虚导致肝虚火旺,此时针灸治疗应补肾经涌泉穴,以滋补肾水;再泻肝经曲泉穴,以泄肝火,达到水火既济的效果。在药物治疗上,应选肝经药为君,以滋养肝木;再用人肾药为引经,以补肾水,如山茱萸、熟地黄等,共同达到补肾养肝的目的。
虽然从表面上看,针灸或药物治疗时似乎是在治标(如补肾),但实质上,其治疗的核心仍是治本(如井穴属木,肝经药为君)。在这方面,王好古的理解确有高人之处,他深入剖析了疾病的本质,提出了切实可行的治法。明代张景岳亦从疾病的传变角度来理解经文,但他更注重先病为本、后病为标的理念,强调无论先治其本或先治其标,都是为了先治初病。虽然王氏的泻子或补母之法相较于张景岳的论述稍显局限,但两者均是以先治病之所起为目标,致力于实现疾病的根本治愈。
王好古所著的标本阴阳论,其深意远不止于理论阐述,更在于其实践指导价值,特别是在临床用药方面的指导作用。因此,他特意将此理论置于本草药味之前,意在强调其重要性,提醒医者在实际应用中需时刻铭记。
王好古深受易水学派的影响,该学派历来注重药物归经及引经报使的理论。这一传统法度,在张元素时代便已有所发明,后经李东垣继承并发展。王好古则在此基础上,结合自身的师传经验,进行了深入的总结与提炼。他创造性地绘制了六经《导向图》,将标本阴阳理论与药物归经、引经报使的理论紧密结合,使得这一理论不再仅仅停留在纸上谈兵,而是真正落地生根,为医者提供了切实可行的用药指导。
在王好古的著作中,他明确指出某经药为君,某经药为向导为引用,这些都是他在《汤液本草●诸经向导》中所列举的药味。这些药味不仅各自有其独特的性味和功效,而且在不同经脉、脏腑的调理中也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。通过合理的搭配与运用,医者能够更有效地调节人体阴阳平衡,达到治疗疾病的目的。
为方便读者阅读和理解,我们可以摘引《汤液本草●诸经向导》中的部分内容。这些药味大多来源于自然,经过精心炮制和配伍,能够发挥出神奇的药效。医者在实际应用中,可根据患者的具体病情和体质特点,选用适当的药味进行组方,从而达到最佳的治疗效果。
太阴经共用:升麻、芍药、木瓜、藿香、延胡索、缩砂仁。手经用:天南星、款冬、升麻、桔梗、檀香、山药、粳米、白茯苓、五味子、天冬、阿胶、麦冬、桑皮、杏仁、葱白、麻黄、丁香、益智仁、白豆蔻、知母、缩砂仁、栀子、黄芩、石膏。足经用:防风、当归、草豆蔻、茱萸、缩砂仁、益智仁、黄芪、苍术、白术、胶饴、代赭、赤茯苓、麻仁、甘草、半夏。
阳明经共用:麻黄、大黄、连翘、升麻、白芷、葛根、石膏、白术、檀香。手经用:升麻、白芷、麻仁、秦艽、薤白、白石脂、缩砂仁、肉蔻、石膏。足经用:丁香、草蔻、缩砂仁、防风、石膏、知母、白术、神曲、葛根、乌药、半夏、苍术、升麻、白芷、葱白。
厥阴经共用:地骨皮、柴胡、熟地黄、川芎、皂角、桃仁、茗茶。手经用:沙参、白术、柴胡、熟地黄、牡丹皮、败酱草。足经用:龙胆草、蔓荆、阿胶、瞿麦、桃仁、山茱萸、代赭、紫石英、当归、甘草、青皮、羌活、吴茱萸、白术。
少阳经共用:青皮、川芎、柴胡、连翘。手经用:川芎、柴胡、青皮、白术、熟地黄、黄芪、石膏、细辛、附子。足经用:半夏、龙胆草、柴胡。.
太阳经共用:防风、羌活、藁本、蔓荆、茴香、黄柏、白术、泽泻、防已、大黄。手经用:白术、生地黄、赤茯苓、羌活、赤石脂、缩砂仁。足经用:蔓荆、滑石、茵陈、白茯苓、猪苓、泽泻、桂枝、黄柏、羌活、麻黄。
少阴经共用:细辛、熟地黄、五味子、泽泻、地榆、附子、知母、白术。手经用:麻黄、桂心、当归、生地黄、黄连、代赭、紫石英、栀子、独活、赤茯苓。足经用:知母、黄柏、地骨皮、阿胶、猪肤、牡丹皮、玄参、败酱、牡蛎、乌药、山茱萸、天冬、猪苓、泽泻、白茯苓、檀香、甘草、五味子、吴茱萸、益智仁、丁香、独活、桔梗、豆豉、缩砂仁、附子、沉香、黄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