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证论治心法要诀

唐宗海,这位中医药界的杰出人物,对于血证的论治经验可谓博大精深,其深厚的医学造诣令人叹为观止。尤其值得一提的是他提出的止血、消瘀、宁血、补血四法,这一观点不仅得到了业内的广泛认可,更被视作中医药界治疗血证的经典之论,堪称“通治血证之大纲”。 止血之法,唐宗海强调首先要辨明出血之因,因症施治,方能事半功倍。他提倡以止血为先,通过药物调理,使血脉得以收敛,从而达到止血的目的。这一方法既体现了中医“急则治其标”的原则,又展示了唐宗海对血证治疗的精准把握。 消瘀之法,则是针对血瘀所致的病证而设。唐宗海认为,瘀血内停,阻碍气血运行,故需活血化瘀,以消瘀止痛。他运用活血化瘀的药物,使瘀血得以消散,气血得以畅通,从而达到治疗的目的。 宁血之法,旨在调和气血,安定血脉。唐宗海认为,血证之治,不仅要止血消瘀,更要注重宁血固本。他通过调和气血,使血脉得以安定,从而防止再次出血。 补血之法,则是针对血虚所致的病证而设。唐宗海强调,补血并非简单地增加血量,而是要滋养血脉,使血液得以充盈。他运用补血益气的药物,使血虚之症得以改善,身体得以恢复。 综上所述,唐宗海对血证的论治经验极为丰富,其止血、消瘀、宁血、补血四法,不仅体现了中医药治疗血证的独特优势,更彰显了他对医学事业的卓越贡献。

在中医理论中,止血始终被视作治疗血症的首要法则。在正常生理状态下,血液在经脉之中流淌,它的流动与循环得益于心的主司、肺的治节、肝的疏泄以及冲脉的灌注调节,共同维持着血液在全身范围内的濡养作用。然而,一旦人体受到各种内外因素的影响,导致吐血、衄血等血症突然发作,此时止血便成为治疗的首要任务。因为保留一分阴血,便是保住一分性命。 止血,顾名思义,即是指止住那些尚未从经脉中溢出、尚有可能回归正道的血液。这些血液虽然已受到扰动,但若能及时去除病因,便可使其恢复原本的宁静状态。从根源上讲,血溢脉外的现象往往是由于气血失和所引发的。在大多数血症中,邪热内盛、气火逆上、火升血沸是导致血液无法遏止地外溢的主要原因。因此,祛除病因的首要步骤便是泻火。而火之根源在于心,所以泻心便是泻火的关键。

泻心汤作为泻火降逆的经典方剂,通过去除病邪、安定正气来达到止血的目的。该方的主要药效在于大黄一味,它能够降气以降血,推陈出新,调和阴阳,降逆而不留邪,被誉为药中之将军、血家之圣药。在临床应用中,可根据患者的具体症状进行加减调整。如血量较多者可加入童便、茅根以增强止血效果;喘满者可加杏仁、厚朴以平喘降逆;血虚者可加生地、当归以补血养阴;气随血脱者可加人参、当归、五味子、熟附片以益气固脱;有寒热者可加柴胡、生姜或干姜、艾叶以反佐之,但总体上仍不失泻心的本意。 然而,血症中也不乏虚寒证者,这类病症多因阳气不足、阴血失摄所致。患者常表现为喘促昏愦、神气不续、六脉细微虚涩等症状。对于这类患者,宜用独参汤急救回阳,补气摄血,以恢复阳气的固摄作用,从而止住血症。 通过上述两种止血法的应用,我们可以看到中医对血液性质的深刻认识。血液具有“热则行,寒则凝”的特性,因此既可用泻心汤的寒凉药来清热止血,又可用独参汤的温热药来温阳摄血。这种灵活运用的方法,正是中医治病求本的体现。

另外:在运用止血法时,还有几个特点。

止血之道,贵在调和气机。在中医理论中,血之逆流往往源于气火上冲,如同江河之水因狂风而翻涌。因此,降气成为止血的首要步骤。降气之药,如沉香、降真香、苏子、杏仁等,皆有平和气机、调和阴阳之功。它们通过调和脏腑功能,使气血运行有序,从而达到止血的目的。这与缪仲醇所主张的宜降气不宜降火的理论颇为相似,皆在强调调和内在平衡的重要性。

在止血的诸多方法中,有一种被古人称为“血见黑则止”的理念。这一理念源于五行学说,其中黑色代表水,红色代表火,水能治火,因此黑色药物能止血。在临床实践中,医者常选用百草霜、京墨、十灰散等药物,这些药物多为黑色,具有止血的功效。同时,许多草本和木本植物药经过烧灰存性或炒炭处理后,也能发挥出良好的止血作用。

此外,咸味药物在止血方面也有着独特的疗效。《内经》有言:“咸走血”,指出了咸味药物与血液的密切关系。咸味药物既能收敛血脉,又能通腑泻下,还能滋益肾水,具有多方面的药用价值。在止血方剂中,如童便、本人小便、马通、杨尘水等咸味药物常被运用。特别是童便,因其能“制火邪以滋肾水”,对于血出过多者尤为适宜。这些咸味药物在止血方面的运用,不仅体现了中医理论的博大精深,也为后世医者提供了宝贵的临床经验和用药思路。

(4)根据疾病的不同诱因,我们需针对性地用药。对于外感所致之症,首先应辨别是寒、热、暑、疫何种邪气侵袭。对于寒邪,我们可以运用麻黄人参芍药汤,此方以麻黄、桂枝发汗解表,芪、参补气固表,草、归、芍、麦冬、五味调和营卫,旨在驱邪而不伤正。若是热邪所致,则可选用小柴胡汤,并加荆芥、防风以祛风散热,当归、白芍养血和营,丹皮、蒲黄活血散瘀,知母、石膏清热泻火,杏仁润肺止咳,甘草调和诸药。此外,升降清化汤结合了升降散与清化汤两方,升降散疏风散热、清热解毒,清化汤则清热解毒、凉血散瘀,两方合用,升降有序,清化并行,对于外感热病尤为有效。而犀角地黄汤或升降散加减,更是针对热入血分、血热妄行之症。 对于因饮食劳倦所引发的疾病,我们应分辨虚实,对虚者,可选归脾汤加煨姜以健脾益气;对实者,可用柴胡、山栀疏肝清热,白虎汤加茵陈、炒栀、大黄、藕节以清泻实热。 七情色欲所伤,多致肝气郁结、气血不和,此时宜选用丹栀逍遥散加青皮、牡蛎、蒲黄、胆草以疏肝解郁、清热活血;当归芦荟丸可清肝泻火、润肠通便;六味地黄汤加蒲黄、藕节、阿胶、五味则能滋阴补肾、养血止血。 对于因努挣、跌打损伤、误治留瘀者,我们当活血化瘀、通络止痛。四物汤加黄芪、人参可益气养血,续断、桃仁、红花、陈酒、童便活血祛瘀;血府逐瘀汤则能活血化瘀、行气止痛。根据病情轻重,可酌情加减黄芩、黄连以清热,云苓、西瓜霜以化痰,杏仁、五味、寸冬以止咳,青蒿、冬桑叶、黄柏、牡蛎以清热止汗,杏仁、苏子以平喘,大黄以通便止痛。 这些用药方案既是对前人经验的总结,也是个人临床实践的智慧结晶,对于现代医学仍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。在实际应用中,我们应根据患者的具体病情和体质特点,灵活选用和加减药物,以达到最佳的治疗效果。

以消瘀为第二法,实则乃治疗血症之重要一环。在血液止住之后,经脉中那些已经逸出原道的血液,有的会向上沉积于背脊胸膈之间,有的则向下积聚于胁肋少腹之处,更有甚者,会流注于四肢末梢,或是滞留在肌肤腠理之间,这些便是所谓的瘀血。

瘀血若不及时清除,便会形成隐患。一方面,瘀血占据经脉,使得新血难以固守其位,从而导致或加重出血之症;另一方面,旧血久留不去,便会阻碍新血的生成,使得离经之血与滋养周身之血无法交融,进而阻碍气血的正常生化过程。长此以往,便会引发诸如干血痨、骨蒸、痨瘵、偏枯、痈脓昏愦等严重病症。

因此,以祛瘀为治血之要法,实乃当务之急。通过活血祛瘀之法,可以疏通闭塞的经脉,使壅滞之处得以通开,令瘀血化为水液而排出体外,同时使新血得以归经而循环周身。

在具体用药上,花蕊石散便是一剂良方。此药以花蕊石煅烧为末,男子用酒调服,女子则用醋水送服,既能祛瘀化血,又不伤正气。此外,三七、郁金、桃仁、牛膝、醋炒大黄等药材,亦具有活血化瘀之功效,可根据病情灵活选用。

综上所述,消瘀之法在血症治疗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,通过活血祛瘀,可以疏通经脉,化解瘀血,恢复气血的正常生化过程,从而达到治愈血症的目的。

在具体用药上,中医从三焦分治的角度出发,深入剖析血瘀在不同部位的病理表现,并针对性地施以不同方剂。当血瘀发生在上焦,常表现为胸、背、肩膊的疼痛麻木以及胸膈逆满等症状。此时,宜选用血府逐瘀汤或人参泻肺汤加以治疗。人参泻肺汤由人参、黄芩、栀子、枳壳、甘草、连翘、杏仁、桔梗、桑皮、大黄、薄荷等多味药材组成,若再加入三七、郁金、荆芥,则能更有效地清除上焦的瘀滞痰凝,使气血流通无阻。

若血瘀发生于中焦,则可能出现腹中胀痛、腰胁着痛等症状。对此,中医常采用甲己化土汤加以调理,该方由白芍、甘草两味药材组成,再加入桃仁、当归、姜黄等药材,以增强活血化瘀的效果。若腰痛严重,可加鹿角尖;胁腹痛剧,则加蒲黄、五灵脂。此外,生化汤的药味如当归、川芎、桃仁、黑姜等也常被加入,以更全面地符合“带有瘀血”的治则。

血瘀在下焦时,常表现为腰以下痛,小腹季胁等处胀痛。此时,归芎失笑散成为治疗的良方。若患者伴有便秘症状,则可酌情加大黄以通便。根据病情的不同,还可选用抵当汤、桃仁承气汤、生化汤、牛膝散等方剂进行治疗。

当瘀血流注四肢时,患者会感受到四肢的疼痛肿胀。此时,小调经汤(当归、赤芍、没药、琥珀、桂枝、细辛、麝香)的加减运用显得尤为关键。加入知母、云苓、桑皮、牛膝等药材,能更好地缓解四肢的疼痛和肿胀。

当瘀血滞于肌腠时,患者可能出现寒热似疟、骨蒸盗汗、咳逆交作等症状。此时,宜用小柴胡汤加当归、桃仁、丹皮、白芍进行治疗。根据病情的不同,还可酌情加减药材,如寒甚可加艾穗、细辛,热甚可加花粉、粉葛、青蒿、知母,咳有痰火则可加西瓜霜、杏仁、寸冬、五味、云苓、知母,若水饮上冲,则可加葶苈子以治之。

综上所述,中医在治疗血瘀时,注重从三焦分治的角度出发,根据血瘀的不同部位和症状,针对性地选择方剂和药材,以达到最佳的治疗效果。

将去瘀作为治血证的第二要法,其重要性先于补血和宁血法,这一观点确实展现出了深刻的医学见解。因为,当血瘀积于体内时,如若忽视其存在而直接采取宁血补血之策,无异于是闭门留寇,不仅无法解决问题,反而可能使病情进一步恶化。瘀血若长期遏阻于体内,必然会导致各种变证层出不穷,如同毒瘤一般侵蚀着肌体的健康。 正如古人所言:“血瘀于脏腑之间者,久则变为干血化为痨虫;血瘀于躯壳之间者,或病偏枯或化痈脓;血瘀于肌腠之间者,则变骨蒸、毛发焦折、肢体瘦削。”这些描述无不生动地揭示了血瘀给人体带来的种种危害。而这一切不良后果,总源于不善去瘀的疏忽。 实际上,去瘀与生新是相辅相成、紧密关联的两个方面。瘀血若不得到及时清除,新血自然难以生成;而一旦瘀血得以排除,宁血补血之法便能发挥出应有的效果。即使不使用药物,只要血行恢复正常,肌体便能焕发出勃勃生机,新血也会日益滋生而愈发旺盛。 因此,祛瘀不仅是治血证的一种求本之道,更是确保治疗效果的关键所在。在此基础上,我们可以化裁出诸如圣愈汤(四物汤加黄芪、人参)加桃仁、红花、丹皮、枳壳、香附、云苓、甘草等方剂,通过补泻兼施的方法来治疗瘀血,既能祛瘀又不伤正气,从而达到标本兼治的效果。这种治疗方法不仅体现了中医学的整体观念和辨证论治原则,也为我们提供了宝贵的临床经验和治疗思路。

以宁血作为第三法止血消瘀之后,我们常观察到一种现象,那便是“或数日间,或数十日间,其血复潮去”。此现象之发生,实则乃“血不安其经常”所致。在中医理论中,血之运行有其规律,若受到内外因素之干扰,便易导致血行失常,形成血瘀、血热、血寒等诸多病症。而宁血法则正是针对此类病症,旨在调和气血,使血归其位,防止血液潮动。

冲脉,作为人体经络系统中的重要组成部分,总领诸经气血之要冲,为十二经脉之海,亦为血海之所在。冲脉之通畅与否,直接关系到全身气血之运行。当冲气上逆之时,血海便不宁,进而导致血液之运行失常。因此,宁血之法以治冲为关键所在。

在实施宁血法时,医者需根据病患之具体病情,灵活运用各种药物与手法。或采用养血安神之法,调和营卫,使心神安宁;或运用活血化瘀之药,以消除体内之瘀血;或施以针灸之法,刺激相关穴位,以调和冲脉之气。如此,方能真正达到宁血之目的,使血液回归其正常之运行轨道,从而恢复身体健康。

综上所述,宁血法在止血消瘀之后,对于防止血液潮动、调和气血具有重要意义。医者需深入研究其机理与应用,以更好地服务于广大病患,助力他们早日恢复健康。

如何治冲以宁血?

(1)治肺即治冲:因外感风寒、风热、风燥、暑湿、瘟疫等邪伤肺而致血证者,止血消瘀之后当继续治肺。肺主治节,肺气能肃降静顺,倘若肺气上逆则“其血牵动”,宜用香苏饮加柴胡、黄芩、当归、白芍、丹皮、阿胶,或清燥救肺汤、保和汤(知母、贝母、天冬、款冬花、大花粉、薏苡仁、杏仁、五味子、甘草、兜铃、紫菀、百部、百合、桔梗、阿胶、当归、地黄、紫苏、薄荷、生姜、饴糖)等。

(2)治阳明即治冲:冲脉丽于阳明,冲气逆阳明之气随逆,故“治冲脉独取阳明”。胃经遗热,气燥血伤者,用甘露饮(天门冬、麦门冬、生地黄、熟地黄、黄芩、枳壳、石斛、茵陈、枇杷叶、甘草),犀角地黄汤;阳明气逆者,用麦门冬汤去粳米加白蜜,阳明太旺者再加知母、枳壳、白芍、煅石膏,或栀子、黄芩、木通、瓜蒌仁、牛膝之类。“阳明之气顺则冲气亦顺,胞中之血与水皆返其宅,而不上逆矣”(《麦门冬汤》)。

(3)治肝即治冲:冲脉起于血室,血室属肝,故冲脉与肝亦有密切关联。肝经风火鼓动,血不能静者,用逍遥散;风气偏胜者加桑寄生、僵蚕、玉竹、枣仁、牡蛎、青蒿;肝火偏胜者加阿胶、山栀、胆草、胡黄连、瓜蒌仁、牛膝、青皮、牡蛎,或用当归芦荟丸。由于肝经风火相煽,多见龙雷火炎,故龙骨、牡蛎、石决明、珍珠母等介类潜降之品尤为降冲专用。

(4)治肾即冶冲:“冲为气街,气根于肾;血海即丹田,肾气之所藏也”,所以冲气上逆多挟肾中虚阳为病。肾虚阳浮者,宜用四磨汤,或加熟地、枣皮、山药、五味子、枸杞子;肾虚水泛者,宜用桂苓甘草五味汤加当归、白芍、丹皮、阿胶,或用苏子降气汤,小柴胡汤加龙骨、牡蛎;龙雷火炎者,宜用二加龙骨汤(龙骨、牡蛎、白薇、附子、白芍、甘草、大枣、生姜)加阿胶、麦冬、五味子以引火归原,另如肾气丸、麦味地黄汤亦可酌证而用。

宁血之法,实乃治疗血证之根本,而其中以治冲为首要之务。冲脉作为血海,位居两肾膀胱之间,其脉络又与阳明紧密相连。因此,古有云:“治阳明者治其末,治膀胱肾间者是治其本也。”此语揭示了治疗冲脉血证,需从根本入手,方能事半功倍。 血之所以不宁,实乃气之不宁所致。气为血之帅,血为气之母,二者相互依存,互为因果。若肺气不降,肝气横逆,则气血紊乱,血证自然难安。因此,治肺治肝者,总以宁气为先。宁气即是宁血,此理甚明。 然宁血之法,非止一端。止血消瘀虽已寓“宁血”之义,但用药峻猛,恐伤正气。故需另辟治法,以柔润为主,辅以平冲降逆、理气清热之法。柔润之药,能滋养血脉,使血行畅顺;平冲降逆,则能调和冲脉,使气血和调;理气清热,则可消除气滞热郁,使血证得宁。总之,宁血之法,需以制动为要务,调和气血,使血海安宁,方能根治血证。

在止血消瘀宁血等多种疗法之后,补血作为第四法,旨在稳固止血的成果,确保血液得以安定并恢复其原有的循行规律,不失常态。然而,出血事件后,人体的脏腑经脉难免受到损伤,气血必然有所虚亏。止血消瘀等法虽能有效应对出血症状,但都属于攻伐之法,难免在作用过程中耗伤人体气血,导致正气受损。

因此,在止血之后,必须采用封补之法,以巩固疗效,恢复气血的平衡。这种补法,主要侧重于补养阴血,因为出血过程中阴血损耗较为严重。当然,补阳之法在某些情况下也是必要的,但相对而言,补阳的应用较为罕见,在十百个需要补血的病例中,或许只有一二例需要着重补阳。

在具体操作时,补血之法需根据脏腑的不同特点来立法用药。每个脏腑都有其独特的生理功能和病理特点,因此在补血时,必须结合脏腑的特性,选用合适的药物和方法。这样,才能确保补血之法能够精准地作用于受损的脏腑经脉,促进气血的生成与恢复,使人体恢复健康状态。

总之,补血作为止血消瘀宁血之后的收功之治,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。它不仅能够巩固止血的成果,还能促进气血的恢复与平衡,为人体健康奠定坚实的基础。

(1)先要补肺:肺气是推动血行的强大动力,出血者必耗伤肺之气阴,故宜补肺以复其治节之令。用辛字润肺膏(羊肺、杏仁、柿霜、真酥油、真粉、白蜜)补肺中阴液,或地魄汤(甘草、半夏、麦冬、芍药、五味子、元参、牡蛎),生脉散,黄芪糯米汤加阿胶,麦冬。用保元汤(人参、黄芪、黑枣、煨枣、炙甘草)温补肺阳,有痰饮者加五味子、杏仁,或用六君子汤加煨姜、五味补土生金。

(2)以脾为主:自古以脾胃为后天之本,又主统血,“故凡补剂,无不以脾为主”。但历代补脾胃者药多温燥,如砂仁、半夏、生姜、白蔻之类,方如人参养荣汤,补中益气汤等;很少有人涉及脾阴不足。西医学所称的胆液、胰液、胃液等属于脾胃之阴的范畴,有促进消化的作用,所以分补脾胃为阴阳二大门类。特别是对于滋养脾胃之阴发明颇多,如用甘露饮,清燥养荣汤(知母、花粉、当归、白芍、生地、陈皮、甘草、灯芯),叶氏养胃汤等滋养胃阴;用人参固本汤(人参、熟地、生地、白芍、天冬、五味、知母、陈皮、麦冬、炙草),炙甘草汤去桂枝加白芍,小柴胡汤去半夏加花粉等滋养脾阴。对《慎柔五书》中的养真汤(人参、白术、云苓、甘草、山药、莲米、麦冬、五味子、黄芪、白芍)去头煎“取淡以养脾”(《养真汤》),及杨西山甲已化土汤取其酸甘化阴“即能生血”(《甲已化土汤》)推崇备至,是为滋养脾阴之先声;另如归脾汤,人参养荣汤(人参、黄芪、白术、甘草、当归、熟地、大枣、生姜、远志、桂心、陈皮、白芍、云苓、五味子),白凤膏(黑嘴白鸭、大京枣、参苓平胃散、陈煮酒),小建中汤等补阳以生阴,补气以统血,也可看成补脾阴之一法。

(3)以肝为要:“肝为藏血之脏,血所以运行周身者,赖冲任带三脉以管领之,而血海胞中又血所转输归宿之所,肝则司主血海,冲任带三脉又肝所属,故补血者总以补肝为要”。肝血虚,宜用四物汤加枣仁、知母、云苓、柴胡、阿胶、牡蛎、甘草;肝气虚,宜用仁熟散(柏子仁、熟地、枸杞子、五味子、山萸肉、桂心、人参、茯神、菊花、枳壳);肝血不和,肝经郁火者,宜用滑氏补肝散(枣仁、熟地、白术、当归、山茱萸、山药、川芎、木瓜、独活、五味子)体用双补,温清并施;肝气虚怯,脏寒神散者,宜用桂甘龙牡汤。

(4)以心为标:心主血脉,养神志,血虚血旺首先在心的症状(体征)上表现出来。心血虚火旺者,用朱砂安神丸;心肾不交者,用天王补心丹;阴血亏损,心阳不收者,以上二方加龙骨、牡蛎、枣仁、莲心、浮小麦等。

(5)以肾为本:水阴血液不足,则阳气火热亢盛,当补肾阴之本,如地黄汤、左归饮、大补阴丸、回龙汤(本人小便去头尾者)之类;久病及阳,命火衰微,龙雷火炎,当补肾阳之本,如肾气丸、黄芪天魂汤(又名大魂汤,由甘草、桂枝、茯苓、干姜、人参、附子组成)等。由于“血家忌刚燥”,所以,补阳者应避附子、肉桂、巴戟天等味,并从阴中求阳。

治血四法,作为中医临床的重要法则,其应用之道颇为深奥。四法之间并非孤立存在,而是相互联系、互为补充的整体。其中,止血与消瘀二法,如同治病之急先锋,侧重于治标,旨在迅速控制病情,缓解患者痛苦。而宁血与补血二法,则犹如治本之良策,重在调理气血,固本培元,以求根治疾病。 特别是宁血一法,其运用之妙,堪称四法之精髓。宁血之法,实则贯穿于止血、消瘀、补血三法之中,如同一条主线,将四法紧密联系在一起。在临床实践中,宁血之法应根据病情灵活应用,或配合止血以固摄血脉,或配合消瘀以化散瘀血,或配合补血以滋养血液。这种随机应变的运用方式,使得宁血之法在临床治疗中显示出极大的灵活性和实用性。 值得注意的是,治血四法虽然各有侧重,但并非孤立无援。在实际应用中,这四法往往相互配合,共同作用于一方之中。如止血与祛瘀并用,既止血又化瘀;止血与补血并行,既固摄血脉又滋养血液;补血与宁血相济,既滋养血液又安定血脉。这种相互配合的运用方式,使得治血四法在临床实践中发挥出更好的疗效。 此外,在运用止血法时,还需结合脏腑选方用药,既辨病又辨证。通过深入了解病情及患者体质,选用合适的药物,以达到最佳的治疗效果。这种综合考虑、全面治疗的方法,正是中医临床的精髓所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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